若尔盖高原湿地水生植物现状及保护策略

若尔盖高原湿地水生植物现状及保护策略 Status and Conservation Strategy of Aquatic Plants in Zoige Plateau Wetland 1 first-author 柴露露, 女, 硕士生, 现从事水生植物生态学研究. E-mail: cai430501@163.com 柴露露, 女, 硕士生, 现从事水生植物生态学研究. E-mail: cai430501@163.com cai430501@163.com 1 corresp 吴中华, E-mail:wuzhonghua@whu.edu.cn 吴中华, E-mail:wuzhonghua@whu.edu.cn wuzhonghua@whu.edu.cn 1 2 2 武汉大学 生命科学学院 梁子湖湖泊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站, 湖北 武汉 430072 武汉大学 生命科学学院 梁子湖湖泊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站, 湖北 武汉 430072 Liangzihu National Station of Lake Ecosystem, College of Life Science,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Hubei, China Liangzihu National Station of Lake Ecosystem, College of Life Science,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Hubei, China 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 汉江水文水资源勘测局, 湖北 襄阳 441022 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 汉江水文水资源勘测局, 湖北 襄阳 441022 Hanjiang River hydrology and Water Resources Survey Bureau, Hydrology Bureau of The Yangtze River Water Conservancy Committee, Xiangyang 441022, Hubei, China Hanjiang River hydrology and Water Resources Survey Bureau, Hydrology Bureau of The Yangtze River Water Conservancy Committee, Xiangyang 441022, Hubei, China 若尔盖高原泥炭沼泽湿地地处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区域, 是中国湿地的重要代表类型和宝贵的湿地资源, 随着人类活动和全球气候变化的加剧, 湿地退化严重, 该地区植物多样性也受到影响.若尔盖湿地植物变化及水生植物现状分析显示, 若尔盖湿地植被由水生向陆生演替, 当前若尔盖水生植物种类较少、分布面积小, 水生植被呈现出逐渐减少并呈单优势种分布的趋势, 且全区不同区域的水生植物多样性水平不一, 整体水生植物多样性低, 并据此提出相应的保护策略. The Zoige Plateau peatland, which is located in the key area of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in China, is an important representative type of wetland and has valuable wetland resources. With the increase of human activities and global climate change, the wetland degradation is serious and the plant diversity is also affected. The changes of wetland plants and the status of aquatic plants in Zoige were analyz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plant community of Zoige wetland is successively evolved from aquatic to terrestrial. At present, the species number of aquatic plant in Zoige are few and the distributive area of aquatic plant is small. Aquatic vegetation in Zoige wetland show a trend of gradually decrease and community composition tend to single dominant species. In addition, the diversity of aquatic plant in each region of Zoige differ obviously. The diversity of aquatic plant in whole Zoige is low. Accordingly, the corresponding protection strategy is put forward. 若尔盖高原湿地 水生植物 多样性保护 Zoige Plateau Wetland aquatic plant diversity protection 引言 1 若尔盖高原泥炭沼泽湿地(以下简称若尔盖湿地，N 32°21′~34°08′，E 101°36′~103°25′)是中国三大湿地之一，面积达4 605.28 km 2 ，地处青藏高原的东部边缘，横跨四川省与甘肃省，行政上隶属四川省若尔盖县、红原县、阿坝县、松潘县及甘肃省的玛曲县、碌曲县 [ 1 1 ] ，平均海拔3 400~3 900 m，是全球面积最大、海拔最高的高寒高原泥炭沼泽.若尔盖湿地是第四纪强烈隆起区中的相对沉降区域，其四周被高耸的群山包围，形成典型的断陷盆地 [ 2 2 ] ，盆地内地势平坦低洼，区内地貌类型主要为低山、丘陵、河谷与阶地.若尔盖湿地位于长江和黄河的上游，每年平均补给黄河30%~40%的水量，是重要的水源涵养地.流域内河流主要是黄河水系，包括其支流黑河、白河等大小河流约430条，区内河网密集，湖泊众多. 若尔盖湿地处于中国季风区与青藏高原交汇地带，是全球气候变化的敏感区和预警区 [ 3 3 ] .属于高原亚寒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春秋相连，基本无夏；冬季漫长，寒冷干燥，昼夜温差大；最热月(7月)平均气温9.1~11.4 ℃，最冷月(1月)平均气温-8.2~-10.9 ℃，终年气温较低；干雨季分明，降雨多集中在5~10月，年降雨量为600~800 mm，年均蒸发量1 200~1 500 mm，日照充分，太阳辐射强 [ 4 4 ] .该地区出露地层以三叠系为主，主要为砂岩、板岩、千枚岩、页岩等，第四系松散堆积物广泛分布 [ 5 5 ] ，土壤呈中性或微碱性反应，pH值一般为7.0~8.0.该地区属于低硒环境，区内土壤普遍属于极低硒和低硒 [ 6 6 ] ，主要土壤类型有泥炭土、沼泽土、草甸土、风沙土，若尔盖泥炭资源丰厚，泥炭层厚度达0.3~8.8 m [ 7 7 ] . 平坦的地形、密集的河网湖泊、低热及丰沛的降水等条件均促进了若尔盖湿地沼泽湿地生态系统的良好发育.该地区生存着黑颈鹤( Grus nigricollis )、马麝( Moschus chrysogaster )、高山水韭( Isoetes hypsophila )等多种珍稀动植物，是世界上高山带物种最丰富的地区之一.高海拔、低氧低温、霜期长、泥炭储存丰富等特点使得若尔盖湿地生态系统具有典型性与独特性的同时也具有脆弱性与不稳定性.20世纪30年代以前，该地区呈现无人区或半无人区原始沼泽景观，积水泛滥、泥潭遍布 [ 8 8 ] .至20世纪60年代，该地区沼泽区仍多为长年积水，积水深度一般为0~40 cm，最深可达1.0 m以上 [ 9 9 ] .而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由于人类活动影响，加上气候变化的胁迫，该区域越来越多的湿地退化为草地或沙化地，呈现出“沼泽-沼泽化草甸-草甸-沙漠化地-荒漠”的逆向演替趋势.目前，若尔盖湿地大多数沼泽区雨季已无明显积水，只呈现过湿的草原状态，哈丘错干、花湖等湖泊及黑河中部的沼泽化河漫滩也呈退化趋势，湿地退化日趋加重、河流径流量减少、湖泊面积缩小和生物多样性下降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亟待解决. 水生植物是湿地生态系统重要的组成成分，参考Cook [ 10 10 ] 等定义，广义上的水生植物包含了湿生(沼生)植物、挺水植物、浮叶植物、漂浮植物以及沉水植物5大类.若尔盖湿地丰富的水生植物不仅为黑颈鹤等水禽及其他湿地生物提供了栖息地与营养源，而且维护了湿地特别的微环境并提供强大的自净功能，草本沼泽不仅可以提供生产，且贮水能力强 [ 11 11 ] .此外，在若尔盖高原湿地植物演替过程中，湿地植被演替方向随着湿地水分的增加向水生植被方向演替，随着水分减少又向陆生草甸方向演替 [ 12 12 ] .故水生植被不仅是湿地的重要组成成分，且其数量特征和多样性特征是评估若尔盖高原湿地健康状况以及受损湿地恢复情况的重要指标，对评价湿地生态系统健康状况和生态功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近年来，若尔盖湿地水生植物多样性研究较少，早期的研究 [ 13 13 , 14 14 ] 报道过若尔盖湿地水生植被类型，但由于年代久远，已不能准确反映若尔盖高原湿地当前的植被情况.而近年来少数研究往往侧重于退化沼泽植被和草甸植被调查，无法全面反映出若尔盖高原湿地水生植被的分布特征.本文参考了近60年间若尔盖植被方面的调查数据，对比分析若尔盖湿地水生植物多样性变化与现状，并针对性地提出保护对策，以期为评估若尔盖湿地健康状况和湿地生态系统保护与恢复提供科学依据. 若尔盖湿地水生植物多样性研究现状 1 水生植物物种多样性 2 近60年内若尔盖湿地植物物种多样性调查结果见 表 1 表 1 . 2 调查时间 2 文献 2 调查区域与对象 2 调查结果 物种数目 优势种/属 1964 [ 13 13 ] 全区沼泽植物 25科71种 藏蒿草( Kobresia tibetica )、木里苔草( Carex muliensis ) 1986 [ 14 14 ] 全区沼泽植物 26科28属83种 藏蒿草、乌拉苔草( Carex meyeriana )、毛果苔草( Carex lasiocarpa )、睡菜( Menyanthes trifoliata )、狸藻( Utricularia vulgaris ) 1987 [ 15 15 ] 纳勒乔沼泽、纳洛乔沼泽和哈丘湖附近的沼泽植物 21科44属61种 木里苔草、乌拉苔草、毛果苔草、藏蒿草、双柱头藨草( Double-stigma Bulrush ) 2005 [ 12 12 ] 若尔盖县和红原县境内植物 190多种 木里苔草、毛果苔草、乌拉苔草、藏蒿草，等 2013 [ 16 16 ] 若尔盖沼泽分布区植物 39科98属151种 嵩草属( Kobresia )、苔草属( Carex )、华扁穗属( Blysmus )，及禾本科的早熟禾属( Poa Linn)、披碱草属( Elymus ) 2017 [ 17 17 ] 全区水生植物 21科30属56种 华扁穗草( Blysmus sinocompressus )、毛果苔草、水毛茛( Batrachium bungei )、沼生水马齿( Callitriche hermaphroditica )、曲轴黑三棱( Sparganium fallax )、异叶眼子菜( Potamogeton Heterophyllus )、狐尾藻( Myriophyllum spicatum )、浮叶眼子菜( Potamogeton natans ) 20世纪60年代，郎惠卿等 [ 13 13 ] 普查统计若尔盖湿地全区沼泽植物约有25科，71种，其中：莎草科种类数目最多，有13种；毛茛科其次，有7种；菊科5种；伞形科、禾本科各4种；蓼科、灯心草科、玄参科各3种；报春花科2种；石竹科、天南星科、芝草科各1种；其他科2种；苔藓植物2种.此时，若尔盖植被为低位草本沼泽植被，区内沼泽植物虽种类成分较为贫乏但分布区域广，其中地面芽植物如莎草科植物等占优势，其次是隐芽植物，一年生植物最少(仅在沼泽化程度轻的群落中出现). 20世纪80年代，杨福明 [ 14 14 ] 统计若尔盖湿地全区沼泽植物有83种，分属于26科28属.其中：莎草科24种，禾本科8种，还有毛茛科、水麦冬科、菊科、灯心草科等.赵佐成等 [ 15 15 ] 统计若尔盖湿地沼泽植物61种，隶属44属，21科.其中，莎草科10种；禾本科8种；菊科6种；毛茛科6种；龙胆科4种；灯心草科4种；狸藻科3种；眼子菜科、玄参科、蓼科、伞形科、蔷薇科、水麦冬科各2种；其余科8种.此时，若尔盖沼泽植物以湿生植物或挺水植物为主，浮叶植物和沉水植物相对较少. 近20年调查结果显示若尔盖湿地全区植物多样性呈增加趋势.2005年，田应兵等 [ 12 12 ] 调查发现若尔盖湿地植物有190多种，以沼泽植被和草甸植被为主.2013年，崔丽娟等 [ 16 16 ] 调查发现若尔盖湿地植物151个种，隶属于39科98属；出现物种最多的科是玄参科，其次是菊科，莎草科，毛茛科，禾本科等.此时若尔盖以一年及多年生草本组成的草甸或沼泽草甸为主.2017年吴中华课题组 [ 17 17 ] 针对性调查了若尔盖湿地水生植物，发现物种56种，隶属于21科30属.其中：莎草科12种，眼子菜科7种，蓼科、毛茛科、禾本科各6种，水麦冬科、狸藻科、木贼科各2种，其余科共14种；按生活方式分：湿生植物共有22种，挺水植物14种(种数较多且分布较为广泛，占沼泽植物主要地位)，沉水植物有17种(种数较多而仅分布在长期积水或湖泊等深水生境)，浮叶植物仅3种，相对较少. 水生植物群落多样性 2 近60年内若尔盖湿地植物群落多样性调查结果见 表 2 表 2 . 2 调查时间 2 文献 2 调查区域与对象 2 调查结果 群落分类 植被类型 1964 [ 13 13 ] 全区沼泽植物 8种 低位草本沼泽植被 1986 [ 14 14 ] 全区沼泽植物 3个植被型，8个群系，20个群丛 低位草本沼泽植被 1987 [ 15 15 ] 纳勒乔沼泽、纳洛乔沼泽和哈丘湖附近的沼泽植物 9种 草本沼泽植被：兼具水生植物群落和陆生植物群落特点 2005 [ 12 12 ] 若尔盖县和红原县境内植物 13种 沼泽植被与草甸植被为主 2013 [ 16 16 ] 若尔盖沼泽分布区植物 9种 一年及多年生草本组成的草甸或沼泽草甸为主 2017 [ 17 17 ] 全区水生植物 12种 沼泽草甸与湿生沼泽为主 20世纪60年代，朗惠卿等 [ 13 13 ] 调查若尔盖湿地沼泽植物群落有8种，主要是藏蒿草-驴蹄草( Caltha scaposa )群落、木里苔草群落、乌拉苔草-眼子菜( Potamogeton sp.)群落、毛果苔草-小狸藻( Utricularia intermedia )群落、乌拉苔草-苔藓( Leptodictyum riparium )群落、木里苔草-眼子菜群落、水甜茅( Glyceria aquatica )-木里苔草群落、睡菜-苔草( Carex sp .)群落. 20世纪80年代，杨福明 [ 14 14 ] 将若尔盖湿地植被分为3个植被型，8个群系，20个群丛，沼泽化草甸植被有苔草、蒿草群系和华扁穗草群系；沼泽植被有毛果苔草群系、木里苔草群系、乌拉苔草群系、芦苇( Phragmites australis )群系、水甜茅-睡菜群系；水生植被型里主要有两栖蓼( Polygonum amphibium )群系.沼泽植被中以毛果苔草、小狸藻群丛、木里苔草群丛，乌拉苔草、眼子菜群丛为主.赵佐成等 [ 15 15 ] 将若尔盖湿地植被分为9种群落：芦苇-水甜茅群落、肥壮苔草( Carex sp .)群落、毛果苔草-睡菜群落、毛果苔草-狸藻( Utricularia vulgaris )群落、木里苔草-狸藻群落、木里苔草-条叶垂头菊( Cremanthodium lineare )群落、乌拉苔草群落、双柱头藨草-篦齿眼子菜( Potamogeton pectinatus )-轮藻( Chara sp .)群落、藏蒿草群落，此时沼泽植物多生于洼地积水处，以水生植物群落结构为主，分布范围广，面积大. 2005年，田应兵 [ 12 12 ] 调查得若尔盖湿地不同生境下湿地植物群落13种，包括眼子菜-藻类群落、毛果苔草-睡菜群落、毛果苔草-异枝狸藻( Utricularia intermedia )群落、木里苔草-宽叶羊胡子草( Eriophorum latifolium )群落、乌拉苔草群落、木里苔草-花葶驴蹄草( Caltha scaposa )群落、木里苔草-车前状垂头菊( Cremanthodium stenactlninm )群落、华扁穗草-线叶蒿草( Kobresia capillifolia )群落、藏蒿草-线叶蒿草群落、藏蒿草-毛茛状金莲花( Trollius ranunculoides )群落、线叶蒿草-鹅绒委陵菜( Potentilla anserine )群落、垂穗披碱草( Elymus nutans ) -杂类草群落、禾草-蒿草-杂类草群落.此时期，中生或中湿生植物群落成分增加，且多优势种和建群种，而木里苔草群落和乌拉苔草群落等沼生植物群落植物种类则相对减少, 并呈以木里苔草和乌拉苔草为单优势种分布的趋势. 2013年，崔丽娟等 [ 16 16 ] 调查得若尔盖湿地主要植物群落有9种：木里苔草群落、单鳞苞荸荠( Eleocharis uniglumis )群落、西藏嵩草群落、无脉苔草( Carex enervis )群落、藏北嵩草( Kobresia littledalei )群落、华扁穗草群落、高原嵩草( Kobresia pusilla )群落、银叶委陵菜( Potentilla leuconota )+早熟禾( Poa annua L.)群落、垂穗披碱草群落.此时期，若尔盖全区湿生植物、中生植物群落占主要成分，沉水、浮水植物仅作为群落伴生种出现在湖泊等常年积水区域. 2017年，吴中华研究小组 [ 17 17 ] 针对性调查若尔盖全区湿地水生植物群落，其主要群落有12种，包括扇叶水毛茛( Ranunculus bungei )群落、狐尾藻群落、篦齿眼子菜群落、小眼子菜 (Potamogeton pusillus) 群落、异叶眼子菜群落、曲轴黑三棱群落、刚毛荸荠( Eleochalis valleculosa )群落、两栖蓼群落、水问荆( Equisetum fluviatile )群落、毛果苔草+丝叶狸藻( Utricularia gibba )群落、木里苔草群落、华扁穗草群落.其中，沉水植物为建群种的单优群落通常伴生种种类为3种以下，或无伴生种，群落盖度达80%以上，群落生物量大；而建群种为湿生植物、挺水植物的群落多为苔草、荸荠、华扁穗草等莎草科植物的单优群落，群落伴生种种类通常多于沉水植物，为建群种的单优群落伴生种种类，且盖度和生物量也小于沉水植物群落盖度和生物量；水生植被随生境变化表现出一定规律：湖泊等深水生境优势植物为沉水植物狐尾藻、小眼子菜，扇叶水毛茛，中等水深生境优势种为异叶眼子菜、两栖蓼、黑三棱等浮叶植物和挺水植物，而浅水生境主要是荸荠、问荆和苔草等湿生型挺水植物. 差异分析 2 根据1.1、1.2结果，不同时间空间下若尔盖湿地植物多样性存在以下差异： 1) 植物多样性年间呈逐年增加趋势.近60年内调查结果显示，若尔盖湿地全区植物多样性呈逐年增加趋势，若尔盖湿地植被正由水生向陆生方向演替.早期调查中若尔盖湿地植物以水生植物群落结构为主，植物物种成分简单，水生植物群落类型复杂而分布广泛；如今若尔盖湿地以沼泽草甸与草甸植物群落结构为主，全区植物种类成分丰富，中生陆生植物发达，而水生植物群落结构相对单一贫乏. 2) 区域间水生植物物种多样性存在差异.若尔盖湿地不同区域水生植物物种多样性存在差异，随着沼泽的衰退，水生植物分布区也缩减，水分和土壤养分条件是造成区域间水生植物多样性差异的重要因子 [ 17 17 ] .如若尔盖县城以北的麦溪、郎木寺区域，由于较为干旱，积水洼地数目减少，甚至出现土壤沙化，水生植物无论是物种丰富度、还是群落类型等都显著减少.而若尔盖县麦溪乡一处活泉，虽然面积小，但分布有品藻( Lemna trisulca )、金鱼藻( Ceratophyllum demersum )、穗状狐尾藻( Myriophyllum spicatum )、杉叶藻( Hippuris vulgaris )、刚毛荸荠、浮叶毛茛( Ranunculus natans )、云生毛茛( Ranunculus Longicaulis )、牛毛毡( Eleocharis yokoscensis )等十几种水生植物，物种种类十分丰富，群落盖度高，生物量大.此外，区域受保护程度也间接反映多样性程度，区内郎木寺—麦溪—辖曼—唐克沿路沙化程度较重，水生植物多样性整体较低.但其中部分地区，如位于若尔盖与郎木寺之间的花湖，位于若尔盖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境内，保护与修复程度较好，相应的水生植物多样性较高.距郎木寺约36 km的尕海湖是草原中心重要的鸟类自然保护区，水土条件优越，管理程度较高，水生植物种类丰富，分布广泛. 影响因素 1 气候条件 2 研究表明 [ 18 18 ~ 20 20 18~20 ] ，在全球升温的国际大背景下，若尔盖高原气温近几十年整体呈上升趋势，气候朝着暖干化方向发展.数据显示，若尔盖生态区及周边台站年平均、最高、最低气温均呈升温趋势，其中增温趋势约每10年0.228 4 ℃，且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升温迅速，冬季气温上升趋势最明显，秋冬季温度上升对年变化起主要作用；降水整体呈下降趋势，降水干湿季分明，春、冬季增加，秋季减少；蒸发量呈增大趋势，年蒸发量在1980年-2012年间显著增加，蒸发量在近30余年间表现为北增南减；近50年日照时数呈现先增加后减少的趋势，平均风速整体呈显著减少趋势 [ 21 21 , 22 22 ] . 气温的升高一方面利于植物的光合作用，增加植被对CO 2 的吸收，而另一方面可能导致一些敏感种，尤其是分布在深水生境的物种和适应寒冷条件且对气候变化敏感的物种减少甚至消失.气候暖干化还会直接导致若尔盖湿地的群落结构发生变化，水生型植物向湿生或中生群落演替，同时促进湿地面积萎缩，也间接对水生植物多样性造成严重影响. 水体条件 2 近年来，若尔盖湿地水文方面的状况不容乐观.20世纪70年代，若尔盖湿地内散布着内哈丘湖、措拉坚湖和兴措湖等大大小小300多个湖泊，如今超过三分之二的湖泊已经枯竭，剩余的湖泊也大多严重萎缩或呈萎缩趋势.目前，丁鹏凯等 [ 23 23 ] 、段焕娥等 [ 24 24 ] 研究表明随着保护力度加大和保护意识的加强，若尔盖湿地遭到破坏和退化的速度已经有所减缓.其中1994年水体总面积为114 740.91 hm 2 ，2001年退缩为31 002.31 hm 2 ，2015年有所恢复，达到31 814.54 hm 2 ，但湿地水体面积总体缩减严重，仍呈退缩趋势.其中，水体小斑块的消失直接对水生植物生长造成影响，而较大斑块边缘破碎化使得环境更易受干扰，水生植物对环境变化也更为敏感. 此外吴中华研究小组 [ 17 17 ] 对若尔盖水生植物群落生境水质的调查结果显示，水质pH值在7.0~9.5之间，基本呈弱碱性，甚至有些群落生境水质pH值在10.0以上，偶有弱酸性水质 [ 25 25 ] .而在20世纪90年代若尔盖湿地植被调查中，水生植被生境水质基本呈弱酸性至弱碱性，pH值通常在6.0~6.7之间 [ 26 26 ] .闵安民等 [ 27 27 ] 的研究表明退化湿地土壤呈微碱性至碱性.若尔盖湿地水生植被生境水质pH值的变化趋势与退化湿地土壤pH变化趋势一致，可能是湿地退化的一个表征.水质pH碱性化趋势可能对湿地水生植物群落造成严重影响.一方面对pH耐受范围窄的水生植物会减少，甚至消失.另一方面，对pH耐受范围广的物种可能会成为优势种甚至是单优种，耐碱性植被物种种类可能会有所增加.如吴中华研究小组 [ 17 17 ] 发现，pH值是影响若尔盖湿地水生植物生长和分布最大的环境因子，其中曲轴黑三棱、西伯利亚蓼、狐尾藻、异叶眼子菜、浮叶眼子菜等多种植物对pH变化敏感，其分布格局与pH值密切相关. 人为活动 2 自1955年起，为了扩大放牧草地面积，若尔盖全区开始对大部分沼泽进行人工开渠排水，排水沟渠总长达1 200 km，共改造泥炭沼泽面积超过20万hm 2 ，约占若尔盖湿地面积的50% [ 28 28 ] .若尔盖湿地面积的严重减少，导致生态环境急剧改变，并且引发许多严重后果.氧化的泥炭向大气中不断地释放CO 2 ，促进气候条件改变，部分地区干旱与荒漠化严重，沼泽泥潭化、潜育化过程减弱甚至终止，沼泽退化演替严重，雨季时洪水迅速地流过高原，带走了大量泥炭与底层矿质土，造成下游区域洪水泛滥，水资源减少、生物多样性下降和生产力降低等系列问题 [ 29 29 ] .从1994年至2009年，若尔盖县沙地以每年11.08%的速率扩展，土地退化沙化严重 [ 30 30 ] ，这对若尔盖水生植物造成直接威胁. 过度放牧、鼠患严重等问题也会直接或间接的破坏若尔盖水生植物多样性，放牧压力对沼泽植物群落物种丰富度和多度具有显著影响 [ 31 31 ] .喷洒农药、毒药灭虫、灭鼠的同时也可能污染了水体环境，对水生植物造成影响.另外，有研究表明若尔盖高原地表水是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ersistent organic pollutants，POPs)的重要储库，有机氯农药六六六(HCHs)、六氯苯(HCB)、滴滴涕(DDTs)等多种通过大气远程迁移呈气态形式到达若尔盖地区的化合物经过湿沉降进入到地表水和土壤中 [ 32 32 ] . 同时，近年来若尔盖地区旅游人数不断上涨，旅游开发也对当地生态环境造成许多影响：修建道路会给沿路湿地带来机械性破坏并导致周边小环境发生改变；游客带入的外来物种可能成为入侵种，与当地物种争夺资源，增加对若尔盖湿地生态系统破坏的风险 [ 33 33 ] ；游客踩踏导致土壤孔隙度减小，土壤持水量和含水量减少以及土壤pH等理化性质改变，进而影响植被的生长 [ 34 34 ] ；游客的采摘行为对湿地植物生长、繁殖产生直接干扰；固体废弃物、生活垃圾等污染物进入湿地生态系统，对植物生长环境造成恶劣影响. 总之，人为干扰是影响若尔盖湿地植物多样性变化的重要因素之一，且干扰形式多元化，情况复杂. 保护策略 1 据庞丙亮等 [ 35 35 ] 对若尔盖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估算，2011年若尔盖湿地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的服务价值是10.4×10 5 万元/hm 2 ，8项最终服务中按服务价值排序依次是大气调节、调蓄洪水、休闲娱乐、固碳、供水、物质生产、土壤保持、科研教育.其保护意义及重要性不言而喻，水生植物作为湿地生态系统最重要的生产者，其功能复杂、不可缺少，故保护若尔盖水生植物多样性至关重要. 制定和完善湿地保护法规 2 当前，我国还没有专门的湿地保护法律或行政法规，虽制定了大量涉及湿地保护管理的规章制度，但这些规章制度难以满足和适应湿地保护的需要且缺乏操作性 [ 36 36 ] .因此，政府和管理部门应尽快制定专门、完善的湿地保护和管理的法律法规，限制泥炭开垦及放牧、加强对鼠患虫害等问题解决力度、扩大保护区面积，同时加大对若尔盖的管理力度、加强科学教育. 重视对湿地及其植物多样性的基础研究 2 借鉴美国湿地保护制度变迁研究可知，科学研究是制度保护的前提，应为公众和政府提供湿地生态系统的量化价值，增进其对湿地的理解并有利于其决策 [ 37 37 ] .从这一角度出发，可加强湿地植物资源统计，建立完整的年间资源基础信息库，做到长期的周期性若尔盖生物的普查，包括物种多样性、特有性、稀有性、代表性与保护价值等；同时从基因层次收集分析生物多样性，收集湿地资源遗传信息，建立若尔盖湿地资源DNA信息库，从基因层次上监测多样性，以便更深刻地揭示湿地环境变化对于水生植物及其多样性的影响.这两方面加强研究能够帮助建立科学有效的湿地保护监测预警体系、生物多样性保护体系以及湿地资源保护恢复体系，从而对湿地生物性和生态健康的现状及未来变化趋势做出正确评估. 加强开展湿地恢复工程 2 在若尔盖湿地退化的大环境背景下，水生植物不可避免的受到重要影响.因此，应进一步加强湿地恢复工程，特别是若尔盖国家级湿地保护区等重要核心区域，使得原有植被尽快得以恢复，湿地生态系统恢复健康功能.同时，参考荷兰、西欧等各国的湿地保护策略 [ 38 38 ] ，应考虑加快下一阶段保护区建设，加大保护区面积与管理力度，建立起以若尔盖泥炭湿地为中心的生态区.另外，针对部分湿地严重退化干涸区域，应通过人工引水、降水等工程来恢复其自然供水状态. 协调湿地生态旅游、加强环保宣传 2 应统筹规划若尔盖旅游业发展，加强游客管理与游区保护管理，实现区域湿地旅游资源的最大化效益，使得旅游业发展的同时达到对湿地风景区的影响最小化，同时依托当地风情，发展特色产业，进一步促进若尔盖产业结构转变和地方经济的发展.同时，应充分发挥新媒体、传统纸媒等各种宣传媒体的作用，做好相关法律法规的宣传，加强对群众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意识的教育，使得社会各方力量自觉参与湿地保护工作. 参考文献 刘红玉, 白云芳.若尔盖高原湿地资源变化过程与机制分析[J].自然资源学报, 2006, 21(5): 810-818.DOI:10.11849/zrzyxb.2006.0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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